站在世界历史来看,旗帜具有强烈的地域性,而旗手的作用,则是将旗帜的价值在战争中发挥。人类历史上第一面旗帜产生于两河流域的苏美尔。在距今约5500年前的两河流域中下游地区,苏美尔人的城邦乌鲁克、乌尔、基什为了水源地、宗教影响力及政治影响力互战。
大英博物馆藏着一面乌鲁克王旗,王旗上绘满乌鲁克城邦对外征战画面,旗帜上的人物多达数十人,敌尸满地,国王率士兵英勇作战。在战场上,乌鲁克王旗会在乌鲁克国王身边一侧的战车上竖起,有两位旗手保卫,此外,车上还有驾者一至二人,弓箭手一至两人,旗手配短刃。战斗中,王旗战车要随着国王的战车一起冲锋。
乌鲁克的王旗异常复杂,完全成为一面“看图说故事书”,颜色同样复杂,有时还会镶嵌石头。
到了三千余年后的古罗马时期,罗马人的旗帜就变得简单多了。罗马人的战旗为正方形,悬挂在一根矛状的金属旗杆上,战旗为红底,两侧挂有两根金黄色的流苏,战旗上或绘有吉祥物,或绘有文字。旗手为步兵,一般位于军团司令左侧,不随队冲锋。
欧洲中世纪分封制开始后,旗帜开始成为冷兵器时代一项指挥工具。在战斗中,旗手多为骑兵,位于主将身边。旗手每一次舞动旗帜,都有意义,向左侧挥动,意谓着左翼部队攻击,向右翼挥动,意谓着右翼部队攻击,连续在空中划出一个叉,意谓着撤退。有时在战斗中,做战一方突然发现位于高地的将领以及旗手不见了,军心立刻溃散,部队作鸟兽四散逃窜。
最能让我们感受到冷兵器时代旗手意义的,当属于HBO的《权力的游戏》。在S0609私生子之战中,野人、麦伍德家族与莫尔蒙家族的联军与波顿家族的部队对峙着,琼恩—斯诺穿过联军,莫尔蒙家族的绿底熊旗和麦伍德家族的橙底鹿旗在风中飘舞,这些家族带着自己的旗帜加入了史塔克联军,这意谓着他们是独立自由、且拥有明确效忠领主的战士。
老马丁在《冰与火之歌》中,按照英国中世纪的分封风格,设计了超过一百四十面的各家族旗帜,这其中即包括七王国的家族旗帜,也包括了七王国家族里封臣的旗帜。以北境为例,白港的曼德勒家族是一面男人鱼的旗帜,曼德勒家族善于经商,将白港打造成维斯特洛大陆三大著名商港之一;深林堡的葛洛佛家族的旗帜,是一只戴着铁手套的拳头,葛洛佛家族拥有勇敢的战士,但人数稀少。
最有代表性的当属莫尔蒙家族的熊旗,一只站立的黑熊显示着家族的不屈精神。在《冰与火之歌》第三卷冰雨的风暴中,罗柏带着曼德勒、葛洛佛以及莫尔蒙家族在孪河城受到佛雷家族的伏击,狼旗、人鱼旗、铁拳旗和熊旗在血婚后被焚,远在白港的威曼—曼德勒爵士留下了句“THE NORTH REMEMBERS”,在书中,后来是他为老佛雷送上“人脑派”,而不是电视里的艾利亚。
老马丁的旗帜,参照的是不列颠岛的历史,他设计的旗帜,能展现冷兵器时代的家族特征以及家族历史,马丁的旗帜没有展现旗帜另外一项意义,即宗教性。在欧亚大陆,旗帜的宗教意义在公元634年就开始出现,当时伊斯兰帝国哈里发欧麦尔在战旗上写下“除安拉外,无其他神”,其宗教说服意义不仅示于被征服地区和敌人,对本方士兵也有攻心效果。
欧麦尔对进行所谓“在主道路上奋斗着”的士兵说道,在圣战中死亡,灵魂可以进入天堂,欧麦尔的旗手往往由他的亲属担任,士兵在做战前往往会先瞪一眼旗手的旗帜,接着就奋不顾身的冲向敌军。
进入二十世纪二十年代,旗手的价值已越来越弱,在二战的欧洲战场上,旗手并不在战场上出现,只在驻地升旗时或被高级官员检阅时才派上用场;体育竞技中,旗手的价值开始显现,在体育竞技中,旗手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形象。美国的旗手略显散漫,中国旗手高大严肃,点点滴滴,意谓着旗手价值的演变。
从战争到和平,从战场到竞技场,虽然古希腊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没有旗手,但在现代奥运会上,旗手成为国家的象征。从冷兵器时代的王权象征到现代世界的国家形象代表,这是旗手在过去五千余年间身份和象征意义的演变,这也是人类社会的一个巨大演变。(钱琨)